腮胡大汉的声音,而是个女人的尖叫,尖锐刺耳。
马车的火焰烧得噼啪作响,红光照亮了守墓人苍白的脸。她腕间的骷髅头手链随着火光转动,每个骷髅的眼眶里都映出跳动的火苗,像是在贪婪地吞噬着什么。张玄微握紧桃木剑,注意到她红袍的下摆沾着些暗红色的泥点——和乱葬岗的坟土一个颜色。
“她不是冲我们来的。”石头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瞎眼转向那辆燃烧的马车,“她的目标是里面的东西。”
话音未落,马车的残骸里突然飞出一团黑雾,直扑守墓人面门。她却不闪不避,抬手将骷髅头手链甩了过去,手链在空中化作一道锁链,死死缠住黑雾。黑雾里传来女人尖利的哭喊:“放开我!那是我的!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偷了不该偷的东西,就得付出代价。”守墓人的声音没有起伏,像块万年寒冰。她手腕一收,锁链勒得更紧,黑雾里渗出黑血,滴在地上,竟冒出阵阵白烟。
张玄微这才看清黑雾里裹着半块玉佩,上面刻着个“兰”字——和他捡到的那半块正好能拼成完整的一块。原来这商队是冲着玉佩来的,而那辆马车里的女人,就是偷走玉佩的贼。
“那玉佩到底是什么来头?”石头忍不住问道。
守墓人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骷髅头手链突然发出“咔哒”一声,其中一个骷髅的眼眶转向石头的瞎眼,他顿时疼得捂住脸,冷汗直流。张玄微赶紧挡在他身前:“有话好好说,别伤他!”
“这是‘定魂佩’,一对两块,能镇压地宫第一层的食魄。”守墓人终于开口,目光落在张玄微怀里的包袱上,“看来另一半在你那儿。”
她的目光像淬了冰,张玄微却在那瞬间看清了她红袍下的脖颈——有圈淡淡的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阴阳录》里说枉死城的守墓人都是冤死的女子,看来这话不假。
“你是枉死城的守墓人?”张玄微问道。
守墓人没回答,只是抬手一指燃烧的马车:“那女人是地宫食魄的化身,专靠吸食活人的五脏为生。她知道定魂佩能镇住她,才一直想把两块玉佩都毁掉。”
黑雾里的哭喊突然变成狂笑:“你以为凭这两块破玉就能镇住我?地宫的门已经开了,很快我的姐妹们就会出来,到时候这天下都是我们的!”
守墓人手腕猛地用力,锁链勒得更紧,黑雾渐渐消散,露出里面的真面目——是个穿着华丽衣裙的女子,只是肚子鼓鼓的,像是怀了孕,皮肤下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仔细看竟像是无数只小手在抓挠。
“这就是食魄?”石头看得头皮发麻,“肚子里是什么?”
“是她吸食的活人五脏,被她炼成了‘小鬼’。”守墓人面无表情地说,“等这些小鬼长到一定程度,就会破肚而出,继续害人。”
女子突然凄厉地尖叫一声,肚子猛地炸开,无数只血淋淋的小手从里面伸出来,抓向守墓人。她却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匕首上刻着符文,往自己手腕上一划,黑血滴在锁链上,锁链顿时发出金光,那些小手碰到金光就化为灰烬。
很快,女子的身体也化为黑烟,只剩下半块玉佩落在地上。守墓人捡起玉佩,递给张玄微:“两块合在一起,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你要去地宫?”
“嗯。”张玄微将两块玉佩拼在一起,严丝合缝,玉佩发出淡淡的红光,“我要彻底封印邪神。”
守墓人沉默了片刻,骷髅头手链突然指向西方:“往西走三百里有座‘断骨桥’,桥下就是枉死城的入口。不过你要小心,最近有个穿黑斗篷的人总在桥附近徘徊,手里拿着把能斩魂的刀,已经有好几个想进枉死城的魂魄被他斩了。”
“是清河县令说的那个县丞吗?”
“不是。”守墓人摇头,红袍下的肩膀微微颤抖,“那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