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雨心下一凛,连忙随着侍女队伍向前走去。 他随着侍女队伍穿过曲折回廊,来到一处幽静雅致的小院。 院中古树参天,绿荫如盖,与外界喧嚣隔绝,却透着一股令人压抑的森冷。 侍女们轻手轻脚地推开雕花木门,卧房内一片狼藉——青瓷花瓶、玉盏茶具尽数碎裂,散落一地。 一名身着华美宫装的美艳妇人背对众人而立,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一只半碎的琉璃盏。 “夫人,奴婢们来收拾……” 领头的侍女小心翼翼上前,话音未落,那宫装妇人猛然转身,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布满寒霜,眸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滚!”她厉喝一声,手中只剩下一半的琉璃盏狠狠掷向说话的侍女。 “砰”的一声闷响,那侍女额头顿时鲜血直流,踉跄后退数步,却不敢呼痛。 宫装妇人仍不解气,忽地抬手,掌心凝聚一道凌厉真元,毫无征兆地拍向另一名低头捡拾碎片的侍女。 那侍女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被一掌震碎心脉,软软倒地,七窍流血而亡。 其余侍女吓得魂飞魄散,齐刷刷跪伏在地,浑身发抖,大气不敢出。 荆雨同样趴伏在地,但他却偷偷瞧了眼那妇人一眼。 只见此人眉目如画,本应是温柔娴静的气质,可此时脸上却充满了暴戾与疯狂。 “等等……不对!” 荆雨瞪大了眼睛:“此人已是妄念丛生、心魔缠身的状态……她的道心已经濒临崩溃了!” 那领头的侍女显然也瞧出了宫装妇人的异常,面色大变:“不好,夫人她……” 这领头侍女修为不俗,荆雨等人不过金丹元婴而已,此人却是一位洞天境高手,甚至与那宫装妇人的修为差相仿佛。 她身形暴退,一道传讯灵符已被她送走。 宫装妇人眼中的暴戾之色愈发浓郁,浑身真元鼓荡、道道法则之力在她身周暴走,无差别攻击屋内的侍女! “啊!” 整个房间霎时只剩下荆雨附身的小环还站立着——那狂暴的真元以及主杀伐的法则之力触及其衣角的刹那,竟直接无声消弭。 宫装妇人猩红的瞳孔骤然收缩,尚未及反应,院落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毒妇安敢!” 一身明光道袍猎猎作响,天芒宗掌教明霄携着尚在元婴境界、年岁不大的明玉台破空而至。 少年明玉台面色惨白,手中还攥着半卷未读完的功法玉简,对那宫装妇人颤声道: “娘……” 此刻宫装妇人却仿佛已然完全失去了理智,看向明玉台的目光满是厌恶与恨意,她竟不顾一切地向明玉台的方向扑了上来! “放肆!” 明霄袖中玉尺骤然化作百丈青光,大乘境界的威压将整座庭院砖石尽数碾为齑粉。 那玉尺贯穿妇人法躯时,她破碎的洞天中竟迸出无数扭曲黑气,隐约凝成数十张哭嚎的天魔之相。 少年明玉台突然挣脱父亲的手扑上前去,却被迸溅的污血糊了满脸。 他呆望着妇人缓缓倒下的尸身,喉间发出低低的呜咽。 “娘……” 明霄此刻冷着一张脸,几乎不带任何感情道:“玉台,你娘已经被心魔完全占据了神魂,她已经变成了一具被妄念支配的傀儡……她不再是你娘了。” 明玉台的身子发抖,他流泪道:“父亲!天芒宗内高修辈出,老祖更是真仙之尊……区区一个洞天境修士的心魔,难道还找不到办法拔除么?” “来不及了。”明霄冷硬的面容稍稍软化了一些,他叹息道:“若是发现及时,尚且有救……可到了这一步,哪怕是金仙也无力回天。” “你与母亲向来不和,明明身处方寸之间,却数千年不曾见面,如何能够发现她的不对!” 明玉台嚎啕大哭:“孩儿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