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内部审查。”
审讯室的吸音材料吞没了所有杂音,只剩下空调出风口嘶嘶的吐息。周正将平板推过桌面,屏幕上是看守所地下三层保管室的监控截图。画面里齐锋的背影立在冷藏柜前,保管员手持真空管站在防爆玻璃外。
“昨晚二十一点零七分,你以补充侦查为由进入证物保管区。”周正的指尖划过时间戳,“但系统记录显示,你并未按规程申请二级权限解锁生物检材柜。”
齐锋看着截图里自己抬起的手。监控角度巧妙避开了他接过试管的动作,只拍到保管员递出证物的瞬间。“我全程佩戴执法记录仪。”他调出自己设备的云端日志,“接触证物的时间戳与保管室监控完全吻合。”
“记录仪视频呢?”
“自动上传时遭遇未知错误,原始文件损坏。”齐锋迎上对方的目光,“和三天前走廊监控的马赛克故障一样,符合《电子证据保管条例》第17条定义的‘不可抗力数据丢失’。”
周正身后的年轻纪检突然插话:“但你在二十二点十五分进入了法医鉴定中心服务器机房。”他调出另一段走廊监控,齐锋的身影消失在标有“核心数据区”的金属门前。
“我调取了AI修正伤痕鉴定的原始算法日志。”齐锋点开自己手机里的授权文件,“《重大证据复核规程》第9条,公诉人有权在存疑时追溯鉴定过程的技术路径。”
“你提取了未脱敏的原始数据。”周正的声音像钝刀刮过骨节,“根据《个人信息保护法》第55条及《司法数据安全规范》补充条款三,这属于违规操作。”
齐锋的视线落在周正西装翻领上。那里别着枚银色胸针,天平中央嵌着的蛇形纹路与法医鉴定中心副主任那枚一模一样。冷藏柜压缩机的震动似乎顺着地板爬上来,在他脚底嗡嗡作响。
停职通知送达时,窗外的霓虹正舔舐着检察院大楼的玻璃幕墙。齐锋将工作证放进抽屉,金属徽章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走廊尽头的议论声在他经过时骤然沉寂,如同三天前那部突然安静的电梯。
档案室在地下二层最深处。齐锋刷着临时门禁卡穿过长廊,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逐盏亮起,又在身后次第熄灭。霉味与灰尘的气息裹挟着纸张腐朽的甜腻,数十排密集架像沉默的黑色墓碑延伸至黑暗尽头。
他在刑事卷宗区停下。编号E-173的格子里本该存放着去年一桩走私案的物证清单,此刻却塞着本《司法鉴定技术年鉴》。齐锋抽出厚重的大部头,书页间夹着张对折的便签纸。展开的瞬间,荧光笔涂抹的箭头指向年鉴第38页,某段关于“电子证据云端同步协议漏洞”的论述旁,有人用红笔潦草地写着:熵增不可逆,但可转移。 纸页背面印着个手绘的二维码,墨迹尚未干透。
“谁放的?”齐锋猛地转身。密集架的阴影纹丝不动,只有通风管道传来遥远的气流嘶鸣。他掏出手机扫描二维码,加密链接跳转到暗网入口,洋葱路由器的标志在屏幕中央缓缓旋转。
档案室门禁突然发出短促的蜂鸣。齐锋将便签塞进口袋,厚重的防火门在他面前滑开。走廊电视墙正播放着紧急插播的新闻,林骁站在市法院台阶上,身后律师团队如黑色潮水般拱卫着他。
“……感谢司法机关坚守程序正义。”林骁对着镜头微笑,金丝眼镜反射着刺目的闪光灯,“这起案件证明,我们的司法系统有能力甄别虚假指控,保护公民免受诬告侵害。”他抬手整理西装袖扣,腕表表盘在镜头特写下闪过一道冷光。齐锋认出那是瑞士某奢侈品牌的刑事辩护纪念款,表背刻着“无罪推定”的拉丁文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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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的话筒几乎戳到林骁下颌:“有消息称本案关键证据出现异常,您是否认为存在人为干预?”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