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的刺青在他肌肉的鼓动中跳动,像是无数仇恨的火焰在燃烧。他们的脚步越走越远,前方的血路已经变得模糊,只剩下那一团狂暴的气息。
许褚咬紧牙关,猛地将牛筋绳一拉。绳索在他指间绷紧,硬生生地勒进了卜字戟的木柄,嘎吱一声响,麻绳的勒痕深深刻入戟柄。那柄戟仿佛是千锤百炼的钢铁,早已在岁月的磨砺中变得愈发坚韧。他的眼睛却是冰冷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早已将一切视死如归。许褚伸手从庖厨中拽出半扇蒸豚,油光滴落,肉香扑鼻。那肥腻的肉连骨啃下,油脂与唾沫混合,滴在两当铠的牛皮系带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那铠甲的每一条纹路都在无声诉说着无数战士的死生与荣光。
典韦则不再掩饰内心的杀意,双铁戟舞动,刀刃与铁股交织,犹如两头猛兽在舞蹈。他的战甲随着肌肉的收缩与膨胀而变化,仿佛是一只猎豹随时准备扑出。那革制胸带将他的铁塔般身躯牢牢束缚在战马背脊上,坚硬如铁的外衣中,肉体的力量已然凝结成了一座移动的战堡。十名亲卫跟随其后,皮甲在奔腾的马蹄下扬起烟尘,马蹄裹着鞣制羊皮踏碎府门的石阶,阶上螭纹方砖应声裂开,犹如千百年血海翻涌的象征。
张鼎挺立在骕骦马背上,手中环首刀如冷月般锋锐。那匹骕骦马在晨曦中嘶鸣,穿越护城河残冰,轻巧跃起。错金的辔头在寒风中铮然作响,马脖颈上的铜铃一颤,惊起远处芦苇荡里的寒鸦。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随之而来,张鼎的声音穿透寂静:“雁翎阵!”
随着命令的发出,二千铁骑瞬时分作三股,排成整齐的阵列。张鼎的环首刀劈开晨雾,刀身上的“永元六年考工令造”铭文在曦光中闪烁,光辉如血,涌动着不可阻挡的气势。典韦带领钩镶队稳稳占据左翼,盾斧兵手中的钩镶盾光芒四射,举步维艰却坚不可摧;许褚则带领卜字戟队稳守右翼,戟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锐利的弧线,每一次挥动都充满着无可匹敌的力量。而中军则如林矗立,骑兵的丈八马矟重重扎入土壤,如同参天古树般沉稳而不容撼动。
漳水支流的腐叶被铁蹄掀起时,密林间惊飞的寒鸦还未及振翅,许褚的卜字戟已捅穿第一匹战马的革制胸带。戟尖挑着染血的皮绳甩向树杈,马背上的黄巾骑手被惯性抛上半空——典韦左手钩镶盾凌空拍击,骨裂声混着脑浆溅上栎树皴裂的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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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翎裂林(反伏击战术)张鼎的骕骦马突然人立嘶鸣!错金辔头在晨曦中划出弧光,左右翼虎贲骑随马首转向分作雁翎(注:东汉骑兵阵见和林格尔汉墓壁画)。许褚右翼的卜字戟队压低戟锋,丈八戟杆(注:徐州狮子山楚王墓骑兵戟实物长2.8米)贴地横扫——冲在最前的黑山轻骑马腿齐断,残肢带着竹片编甲(注:长沙走马楼吴简载黄巾军甲制)飞入灌木丛。
典韦左翼的钩镶队(持盾斧兵)撞入敌阵。包铁木盾(满城汉墓出土盾构件)格开毒弩的刹那,铁戟如铡刀般斩落。三个黄巾骑手的胫甲(护腿皮甲)连着小腿陷进冻土,断口处骨茬白得刺眼——这些并州山民出身的悍匪,至死还攥着淬毒的骨匕(注:太行山民惯用武器)。
一名黄巾骑兵的环首刀劈在典韦肩吞(护肩铁甲)上,刀刃在精铁甲片崩出缺口。典韦右臂睚眦刺青突暴,铁戟倒转钩住对方革带(汉代无鞍控马装置)猛拽!牛皮带断裂的脆响中,敌将栽落马背,后脑撞上暴凸的树根——千年麻栎的虬根吮吸着红白浆液,根须间缠绕的箭簇(前朝战乱遗物)叮当坠地。
风声变得犀利,随着长戟横扫而去,伏兵的腰椎在那脆响中断裂,音如雷鸣,混杂着风啸与战马的蹄声,震撼了整个战场。许褚紧咬牙关,心如铁石,他的刀,如同来自深渊的利刃,刀锋在风中切开空气,割裂敌人的防线。典韦左手钩镶盾格开弩箭,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