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髓的疲惫。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们赶紧把他送去医院检查吧。”
医护人员们愣愣地点了点头,立刻手忙脚乱地将温砚尘抬上担架,飞快地送了出去。
楚绵没有动。
她坐在那里,看着窗外越来越亮的天光,紧绷了一整夜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她缓缓地站起身,拖着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药房。
清晨的阳光带着微凉的暖意落在她的身上,驱散了满身的血腥和寒气。
她站在台阶上,微微眯起了眼。
台阶下方不远处的一棵香樟树旁,傅靳年单手插在作战裤的口袋里,斜斜地靠着树干。
作战服衬得男人身形愈发挺拔修长。
晨光勾勒着他冷硬完美的侧脸轮廓,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楚绵就那么站在原地,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与他对视。
***
一个月后,京城。
M神迹研究所,无菌恒温实验室内。
穿着白色研究服的楚绵站在超净工作台前,戴着蓝色丁腈手套的双手用微量移液器小心翼翼地从一个盛装着碧绿色液体的低温冷藏皿中,抽取了0.5毫升。
那是用三份冰翘芝提纯萃取出的精华。
她将这滴碧绿色的液体缓缓滴入一个正在磁力搅拌器上旋转的锥形瓶中。
瓶内是散发着诡异粉红色光泽的液体——极乐原液。
当那滴碧绿融入粉红的瞬间,剧烈的反应发生了。
原本妖冶的粉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液体开始沸腾,冒出细微的白色气泡。
楚绵的目光紧紧锁定着瓶内的变化,待液体颜色最终稳定成一种清澈的淡金色后,她才再次拿起移液器,抽取样本,注入到一旁正在运行的质谱联用仪中。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室内只剩下仪器运行的低微嗡鸣声。
十分钟后,楚绵走到主控电脑前,目光落在屏幕上刚刚生成的复杂数据图谱上。
上面清晰地显示着,“极乐”原液中负责强制改写人体基因链的“X-T9”活性因子,在与冰翘芝提取物融合后,其结构链被完全破坏,活性数据从峰值的99.7%断崖式下跌至0.01%,且正在持续衰减。
而其中最霸道的神经毒素成分,也被彻底中和,降解为无害的氨基酸。
成功了。
困扰了他们多年的梦魇,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终结。
楚绵紧绷的脊背缓缓松懈下来,一直悬着的心脏也终于落回了实处。
她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眼底终于流露出笑意。
随即,将所有实验数据备份、加密、封存,这才脱下研究服,走出了研究所。
十月的京城,秋夜晚风微凉。
研究所外,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静静地停在路灯下。
傅靳年斜倚着车身,昏黄的灯光将他清隽的身影拉长,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望过来,深邃的黑眸里漾开浅淡的笑意。
楚绵的嘴角也不自觉地跟着上扬,快步走过去。
傅靳年俯身替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用手掌护住车门顶框,以防她磕到头。
等她坐稳,他才绕到驾驶座上车。
车内空间静谧,只剩下彼此平稳的呼吸声。
傅靳年启动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响起:“累不累?”
“不累。”
楚绵侧头看着他完美的侧脸轮廓,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