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摆了摆手,问道:“梁将军,元休,如今我等远离朝堂,你二人暂且将纷争置于一旁,容阎某问你二人一句。
你二人或多年征伐沙场或主事一方疆土,也算得上是见识深远之士,胸中自有一番河山锦绣。且不论袁公路是否僭越的问题,以你二人之见,他可能打下这汉室江山,称帝天下?”
“不能!”
二人想了想,同时朝阎象摇头道。
“为何?阎某若是记得不差,你是六七年前便已经开始追随公路的,如今公路麾下雄兵数十万,将校百十员,而豫、扬两州也算是地广良多,为何你也心怀疑虑?”阎象朝梁纲笑道。
金尚同样目瞪口呆,他知道梁纲乃是袁术心腹,投身袁术不过五六年的时间,便已从一名屯长升至将军。按说袁术的提携之恩,就算梁纲以死相报也不为过。
可这梁纲好像并不是很认同袁术,虽说刚才有开口叱骂自己的嫌疑,但那也仅仅只是想叱骂两句而已。
梁纲摇了摇头,正色道:“纲出生寿春,乃是地地道道的寿春平民百姓之家。前扬州刺史陈温居扬州之时,多有大户相互勾结,欺行霸市,鱼肉百姓,民众苦不堪言。
主公挥军而至,斩杀了陈温自领扬州刺史,纲感激主公恩德,这才率领族中子弟百十人投身于主公麾下。蒙主公提携,又兼纲戎马战阵,这才从一名屯长升至如今的高位。
但这些年来,主公的所作所为纲亦愈发看不大懂了,不但骄奢荒淫,对治下的百姓商户也多有巧取豪夺之嫌。而现在更是直接僭号天子,叛国自立。纲虽然身受大恩,亦欲以死报效主公,但这并不代表纲就认同主公的所作所为。
且不说王德玉、曹孟德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雄兵成林,而我军中数得上人物的也只不过纪伏义一人。单说他二人拥大义,以有道而伐无道,主公又焉得不败?”
金尚点头捋须:“袁公路一门四世三公,枉自立国,其见识却不如一军中将领也。梁将军之言,金某亦颇为赞同,无术不成事,无道不持久。
袁公路才大志疏,兼且身无大义,不行天道,金某以为袁公路不过数月间,必然败于王德玉和曹孟德之手,且死无葬身之地!”
“你二人说的皆是正理,袁公路乃是自取死路。阎某再问上你等一句,既然你们认为袁公路不行天道,那么天下又有何人可能行天道呢?”阎象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金尚叹了一口气:“我大汉朝立国四百余年,高祖、武帝以及我朝光武帝哪一个不是气吞山河,顶天立地?可惜,这数百年来的时光早已经将我汉室血脉中流淌的那丝豪情和热血磨得精光。
这些年来,朝廷皇权屡番更替,桓帝、灵帝以及眼下这两位龙脉,皆无振兴天下的本事。要说这天下尚能重振昔年高祖雄风和豪情的人物,金某倒是以为无非雒阳王德玉、兖州曹孟德以及江东孙文台等辈。
至于那袁公路的兄弟袁本初,和袁公路却是同出一辙的志大才疏,而幽州公孙瓒刚猛有余智慧不足,其余如荆州刘表,益州刘璋,巴中张鲁等辈那便只能是区区困兽守财之奴罢了。”
阎象赞叹了一声,接着说道:“不错!元休果然心怀锦绣,这江山社稷英雄人物早已藏于胸中。不过,元休虽然历数了各州人物,却还是漏掉了一人。”
“何人?”
“徐州刘备刘玄德!”
“刘备刘玄德?这个织席贩履之徒?”
“正是!”阎象颔了颔首,倒了一杯茶饮了一口说道,“刘玄德此人看似在诸侯中并不显眼,但你二人切莫忘记了他的出身。此人乃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因其父早亡,寡母独居,因而才织席贩履于江湖中混一口饭吃。
但是,这么些年过去了,当年那个织席贩履的人还在何处呢?数千精兵伐黄巾,讨董卓,暂借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