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浩巧避贞德道尚人
程景浩近来满心都是想把贞德道尚人赶出府去,免得这人日日在跟前晃悠,扰了自家清净日子,为此他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当天晚饭后,府里的节奏一如往常。何展英准时在程郭府的大厅里开课,八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端坐在桌前,跟着她一笔一划地读书写字,琅琅书声在厅内回荡。而贞德道尚人,饭后便被“请”到了天井的小亭中,只能在那儿孤零零地等着,得等孩子们上完课,大厅腾出来,他才有地方做他的训诫之事。
这寒冬腊月,还下着雪,贞德道尚人原先住的茅草庙冷得刺骨,寒风跟刀子似的往骨头缝里钻。程景浩心里门儿清,这人哪有放着烧着地龙的暖和屋子不住的道理,偏要装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在亭子里挨冻,美其名曰吸收日月精华,说白了就是自讨苦吃。
亭下的贞德道尚人冻得直搓手,从怀里摸出个水葫芦,拔开塞子猛灌了几口酒。可这酒淡得跟水似的,入喉毫无醇厚之感,反倒像融化的烛蜡般黏腻,他忍不住皱着眉,对着地上“呸”了两口,满脸嫌弃。随后他重重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庭院中那层薄薄的积雪上,鼻子却不自觉地嗅了起来——虎妖女房间里飘出的细细陈年酒香,若有若无地钻进鼻腔。这香气勾得他心痒,却又喝不到,只能在心里暗骂:这么好的酒,没能尝上一口,真是可惜了!
另一边,程景浩正忙着在厨房里烧热水。大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他一趟趟地往房间里的浴桶里倒水,直到把浴桶装得满满当当才停下。程景浩深知,自家婆娘郭芙兰有个习惯,除非遇到特别紧急的情况,否则无论春夏秋冬,睡前都得洗个澡才能安心入睡。可青云城这地方,虽说依山傍水,却是个紧挨着沙漠的边关小镇,气候干燥得很,一年到头也就春雨时节能稍微湿润些,好些居民一年到头也就洗那么几次澡,哪像郭芙兰这般讲究。
郭芙兰的性子,程景浩比谁都清楚。知道劝不动她改了洗澡的习惯,他便想着法儿地疼她,自己琢磨着做了些花油膏,想着能帮她滋润皮肤。可他这婆娘性子也怪,平日里香胰子倒是用得勤快,可他送的花油膏,每次给她几盒,转头就被她送给了隔壁的梁大娘和柳金月她们。程景浩一开始还担心,冬天这么干燥,郭芙兰天天洗澡,皮肤会不会干裂,甚至生冻疮。可他仔细观察了许久,发现郭芙兰冬天洗澡后,皮肤依旧光滑细腻,没出现半点问题,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当程景浩端着最后一桶热水,小心翼翼地往房间里送时,亭下的贞德道尚人瞥见了,又开始阴阳怪气地嘲讽:“程景浩,你可真是怕老婆啊!回来没一天,天天围着洗脚水转,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程景浩脚步没停,只是回头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地回击:“你一个孤家寡人的邪僧道士,哪能懂世间夫妻之间的乐趣?算了,跟你多说无益,咱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把热水倒进浴桶,帮郭芙兰安顿好后,程景浩又特意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生怕寒气漏进去。做完这些,他才转身往大厅走去,想看看孩子们上课的情况。大厅里的地龙早已烧得旺旺的,热气弥漫在整个空间里,暖烘烘的。程景浩刚一进去,目光就扫到了开着的窗户,担心寒风灌进来让孩子们着凉,便又快步走过去,把窗户一扇扇都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