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区子谦你再光着身到处跑,我就把你变成小太监!4(1 / 2)

懒汉虎妻 可栩可浩 1700 字 1天前

冬夜顽童

程景浩踏着半醉的脚步回府时,檐角的铜铃正被初冬的夜风摇得叮当作响。府里早没了饭时的热闹,唯有厨房飘来残剩的粥香,混着冷空气往鼻腔里钻。他刚转过抄手游廊,就听见饭厅方向传来泼水声与孩童的笑闹,像把滚热的水浇在了寒夜里。

探头望去,饭厅的八仙桌被挪到墙角,一口硕大的浴桶占了大半空地,热气裹着水汽在青砖地上洇出大片湿痕。一点、二点、三点三个小的正围着桶泼水,水花溅得梁上悬着的灯笼都晃,而区子谦被三个弟弟逼在桶沿,湿发贴在额角,小脸上满是不服输的红。他本就被泼得浑身湿透,此刻急了眼,竟“哗啦”一声从桶里跳出来,赤着脚就往天井跑——身上那件粗布短褂早被水浸得沉甸甸,不知丢在了哪个角落,白甸甸的身子在昏黄的灯笼光里晃得刺眼。

天井的老井旁,贞德道人正斜倚在走廊的美人靠上。他那半光的脑袋沾了些夜露,剩下的头发扎成道士髻,却又挂着串佛珠,活像个半僧半道的怪物。道人一手攥着酒葫芦往嘴里倒,另一只手拿着把缺了毛的羽扇,明明是冷天,偏要慢悠悠地扇,眼睛却眯成条缝,直勾勾盯着区子谦跑过的方向,嘴角还挂着点说不清的笑。

程景浩胸腔里那点酒意带来的暖意,瞬间被这画面冻成了冰碴。他脚步顿了顿,没惊动任何人,转身往凉亭走。亭下的茶桌蒙着层薄灰,旁侧半人高的竹制博古架上摆着些瓷瓶玉器,他抬手就抽出架上的鸡毛掸子——那掸子杆是实心竹制,掸子头用的是上好的白鸡毛,平时用来拂尘,此刻在他手里却像柄出鞘的剑。

脚步声踏在青石板上,区子谦正专心致志地扭着井口的木轴,冰凉的井水刚漫过桶沿,就听见身后风声响。他还没回头,屁股上就挨了狠狠一下,疼得他“嗷”地叫出声,手里的水桶“扑通”掉回井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小腿。

“跑什么!”程景浩的声音像淬了冰,鸡毛掸子追着区子谦的身子抽,专挑肉多的地方落——屁股上红了一片,小腿肚上起了道印子,连大腿都挨了五六下。区子谦疼得直跳,双手捂着屁股往柳仲山和梁大娘的住处跑,哭声在夜里扯得老长,连廊下的贞德道人都被惊动了,停下扇扇子的手,饶有兴致地往这边看。

柳仲山刚就着油灯缝补旧衣,听见哭声立刻掀帘出来,正好接住扑过来的区子谦。老人生了满脸皱纹的手一碰到孩子的皮肤,就摸到了那滚烫的红痕,顿时沉了脸:“景浩!你这是作甚?孩子才多大,有话不能好好说?”

程景浩攥着鸡毛掸子站在门口,胸口还在起伏。柳仲山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当年若不是老人护着,他早就在战乱里没了性命,此刻纵有满腔火气,也只能压着,指着区子谦的鼻子骂:“十二了!村里十二岁的小子都能帮着家里挑水劈柴,他倒好,光着身子满院子跑,这像什么样子?再过几年都能娶媳妇了,半点廉耻都不懂!”

区子谦埋在柳仲山怀里,疼得抽抽搭搭,却还犟嘴:“我是男孩子,怕什么……”

“怕什么?”程景浩的火气“噌”地又上来了,鸡毛掸子往地上戳了戳,“这年头多少光棍抢不到媳妇,连男娃都偷!更别说那些黑心的人牙子,要是把你拐去妓院——那地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以为你那点功夫能护着自己?当年若不是何展英把你藏在柴房,你早就成了乱葬岗的孤魂!”

他越说越气,扬起掸子就要再打,区子谦吓得往梁大娘怀里钻。梁大娘连忙把孩子往怀里搂,扯过床上的旧棉袄裹住他身上的红痕,叹了口气劝:“景浩,消消气,这不是在家嘛。他那衣服被水浸坏了,我那到这儿缝补,刚巧没合身的给他穿,不是故意光着的。”

“在家就可以无法无天?”程景浩的目光扫过院角,落在贞德道人身上,声音压得更低,“外面那个半僧半道的疯子,你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