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
漳水如怒。
大风坡南岸,广阔的白茫茫的泥泞地,被鲜血染成了一片暗红。
漳水河面,早已不复清澈,
破碎的丁字战旗,折断的箭矢与肿胀的尸体,在暗红色的水流中飘浮,浓烈的血腥气弥漫着邯郸战场。
上万赵国郡兵怒吼咆哮,兴奋的挥舞旗帜。
魏王丁肆业靠着手下精兵,一次次袭击他们,前期朱雀军可谓吃尽苦头。
可在长达半年的战争后,来自辽东五郡的赵人子弟,
渐渐用用血液和汗水,适应了上党郡长治城死士军的强度。
大风坡这一战,魏王以为吃准了赵国东线战场受黄河水患,赵军不敢跟上党打。
可镇守邯郸南方,猛将田郡麾下的范阳、渔阳郡兵,
蔡雄、尹募、武尊礼……等等,皆是血勇之辈。
他们利用赵军重甲箭阵的优势,童虎骑兵绕后,切割阵型。
在魏王丁肆业气急败坏中,于邯郸、邺城之间的漳水河畔,大破上党郡精锐三万。
三万精兵,对于赵国来说,也许就是一个局部损失。
但是,这些兵马对于上党魏王,那就是伤筋动骨,
没个一年半载的养伤,丁肆业再也不敢在邯郸、洺州等地,大规模跟赵军打阵地战了。
大风坡营地。
夜幕降临的时候。
赵国朱雀军,全军上下,在上将军李保到来后,陷入了欢乐的海洋。
栅栏鹿角后面,火头营摆好了一片片露天长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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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照亮了漳水河畔,
赵国虎狼之军,就在敌人的尸体旁,载歌载舞的庆贺。
但与大营校场的喜庆不同,
在朱雀军帅营,此刻主位上,
眼袋浮肿的朱雀将军李保,却是面色难看,打掌拍桌,训斥将领违背军令,
“我不明白,都是三万人,你们还是郡兵,怎么就敢去跟丁肆业的死士军打。”
“打也就算了,你们还打赢?就说现在怎么办,朱雀军又立大功,你们要本帅在朝堂上还怎么活啊。”
望着堂下,几个虎背熊腰的粗汉,跪地认错,委屈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李保也烦啊,他叹息两声,挥手示意蔡雄、武尊礼等人起来。
这些年,他是想尽办法不让自己进步。
可就是架不住弟兄们,拿命扶他啊!
燕郡、柳城、卢龙、范阳、渔阳,就这五个地方的子弟兵,
别说什么郡兵编制,就连散兵、仆从都愿意为他李保拿命打。
本来李保就是正二品保国大将军,家族人丁繁盛,还有部分高句丽的势力。
树大招风!
这些年,他姿态已经很低了。
可青山族人,谁不是眼红他,谁又不排挤他?
现在,七八万血勇之士拥戴。
国家水患之际,又在西线立了大功,稳住大赵江山。
这就是热锅上煎蚂蚁,坐立难安。
李保这种混子主将,已经很长时间没睡过好觉了。
“要老子说,上将军,您不如就自己独立山头。”帅营里,神机营统领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
他鼓着大眼,环视众将,怒目道,
“不管将军如何委屈求全,青山寨那般子东西,还是要欺负咱们。贞贵妃都那样退让了,程馆才那些混蛋还不是咄咄逼人?”
“咱们这两年,忍也忍够了,脱离了几个当家的,将军自立门户有何不可?”
自立山头!
一讨论这个问题,营房的气氛立刻变得诡异起来。
脖颈粗大、一身气血狂暴的童虎,看了保爷一眼后,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