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凛风袭来,裹挟着极端的寒意,悄然爬上他的后颈。
他霎时间失了魂,像是被凭空扼住了颈,在原地滞神。
凌秋水一时吓得噤声。
他难以置信地反复提醒自己——未必,未必就是……
他止了息,凝滞地看向门间……
然而脸色一瞬间抽空,惨白。
……
褚溟斜倚在门间,带着一丝冷意窜进殿内。背光之处,看不见褚溟的表情。
可在这酷热难耐的夏日,却只有刺骨的寒冷。
直到一缕沁了光的阳悄然侵入房间,让他如同餍兽一般,俊朗出奇的面容显得异常清晰、明了。
他讥讽地扯唇,笑道:
“啊,打扰到您二位——‘男欢女爱’了吗?”
褚溟故意将“男欢女爱”二字咬地极重,然而眸色却是不含任何情绪的冷凝。
他忽地将手抵在唇边,低头轻声掩了笑意,可那破口的调子却是极其残忍、疯狂的。
“啊,抱歉,您二位,请继续——”
凌秋水腿间发软,像遭受了晴天霹雳,不由得后撤了一步。
然而,
退无可退。
小腿触上榻沿,他身子失浮,不受控地跌坐在榻,唇间止不住地发颤。
不过瞬时,凌秋水失色的眸便与那远处的赤瞳相对。
一时怔怔地想要出口解释,其实……
其实……真的……
什么也没有发生的……
他咽了咽,张口,可唇间却因颤的厉害,发不出声。
目光无声相对,褚溟古怪地歪了歪脖子,勾起一抹面无表情的笑意,轻呵了一声。
此声轻呵,似无意,其实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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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溟眉心的印记又一次让凌秋水软了身。
燥热猛然临头,在他的脑海中掀起一层层巨浪,将他的神识搅得只剩下一片靡乱的混沌。
混沌之下,是阵阵更为熟悉的刺痛。
绛紫的纹路……被褚溟施了术法的“辱凌印”——似乎此刻,也在惩戒着他的出格。
凌秋水携了魔气捻在眉心,他蹙眉强忍,试图摆脱这般可怖的控制。
然,论他如何作挣,都只是无用功。
那沉沦的思绪像一团熯天炽地的烈火,反反复复灼烧着他的神智。
让他,永难镇静。
身上的热感不断向着欲求靠拢,与虚浮交织。
心中只有一个迷失欲海的唤声,扰的他思绪混沌。
……
终于。
混沌无边的思绪中猛然闯入一声高呼。
“我宁死,也决不会让你伤阿水分毫!”
果敢,坚强,誓死不从。
原是轻纱以血肉之躯,挡在他身前。
褚溟居高临下地笑了笑,他忽而邪佞地垂眸,舌尖轻掠过后槽牙,后抬身,徐行趋步走至她跟前。
“嗯。吾知道。”
他依旧低迷地笑着,手间化了溟血剑,持柄,唇间含着冰冷的笑意。
“你,不过渣滓。”
话落。
——剑锋,直指轻纱。
凌秋水心间一惊,意识悄然窜逃狂虐的控制,似乎此刻终于寻回思绪,他猛然间清醒。
“住手!”
他猛地起身,将轻纱护在身后,后而抬眸,目光凛然地与那双燃着暴怒的血眸相对。
“你不许伤她。”
“呵。”
褚溟未置可否,淡然地将他自上而下扫视了一番,他忽地勾唇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