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会议室的百叶窗,在老旧的会议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与旧文件的混合气息。 苏木坐在主位上,指尖轻轻搭着冰凉的桌沿,这场他到任后的第一次内部会议氛围格外轻松。 半小时后,他便清晰记住了政协所有人的样貌和名字。 并非他记忆力超群,实在是政协的人太少。 静海市政协额定行政编制50人,事业编制10人。可眼下,事业编制人员也只有区区一个,行政编制也只到了35人。 不大的会议室看似满满当当,其实这已经是政协所有的人。 而且多数人鬓角已染上风霜,整个政协的平均年龄早已超过四十五岁,即便苏木这个三十出头的新面孔加入,也没能拉低这沉闷的年龄下限。 等到逐一认识完所有人,苏木没有像常见的新领导那样长篇大论画饼,只是微微抬眼,朝身旁穿着藏青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陈立东点了点头。 随后声音温和却利落的说道:“陈秘书长,政协的同志我都认识了,要是没别的事,让他们先回去工作吧。” 顿了顿,他目光扫过几人,补充道:“徐主任你们几个留一下。” 话音刚落,不等陈立东起身招呼,各部门的人便纷纷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细碎的摩擦声。 他们脚步轻快地朝门口走去,像是早习惯了这样的节奏,最后一个出门的年轻科员还顺手轻轻带上了厚重的木门,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苏木看着留下的陈立东、林瑾月等几人,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下巴,眉梢微挑,带着几分好奇问道:“陈秘书长,咱们政协的部门,不该这么少吧?” 陈立东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手指在桌下悄悄攥了攥,语气带着点委屈:“苏主席,咱们这儿本来人就少。” “好多部门的一把手退休后,程书记一直不同意提拔新人,索性把那些部门都合并到了综合办。” 他抬手指了指身旁一位戴黑框眼镜、略显拘谨的中年男人。 “比如提案室、委员联络室这些,都归到综合办下面了。” “像李卫东同志,虽然挂着综合办副主任的头衔,实际分管的是委员联络的工作。” 又指了指另一边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补充道:“还有这位王蒙王副主任,分管研究室的事。” 苏木听着,指尖依旧搭在下巴上,不停点头,心里却在犯嘀咕:同样是市里的四套班子之一,静海政协怎么混得这么“精简”? 虽然陈立东没有说,但是政协空缺这么厉害,显然也和程路刚有关。 “对了,苏主席,还有两件事得跟您说。” 陈立东忽然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明显的为难。 “咱们政协就一辆公务车,现在何主席攥着不放。” “我话里话外跟他提了好几次,他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也不好意思再催。” “还有住房的事,我也跟他说过,他本就是静海人,市里早有自己的房子。” “我特意跟他说您马上要到任,可他就是不搬,说自己东西多,非得等他出院了亲自看着搬。” 陈立东叹了口气,眉头拧成个疙瘩。 “可他都在医院住快两个月了,就是不出来,我实在没招了。” 苏木闻言,脸上露出温和的笑,轻轻摆了摆手,语气毫不在意的说道:“车就让何老先用着,房子也让他住着。” “我年轻力壮,走路上班也没关系。” “再说房子,我就一个人在静海,何老却是拖家带口的,现在又生病住院,咱们别难为他了。” 陈立东猛的抬头,眼中瞬间露出几分感动,连带着眼角的细纹都舒展了些。 何主席不搬,苏木到任,最受夹磨的其实是他这个中间人。 一头是老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