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比剑台的青石,被百年比武溅落的血沁成暗褐,暮春的山风裹着松针扫过台面,卷起细碎石屑,却吹不散台周凝滞的杀气。台侧观战席最前排,周鹤一身青布长衫,左手按在案上泛黄的《中原百强榜对决录》,右手握着支紫毫判官笔——这杆笔不仅是他“武林判官”的标志,能以笔为兵点穴制敌,更能将每场对决的招式、气势、甚至内劲流转精准记录,字字句句皆为武林后辈研习的武学范本。此刻他笔锋悬在纸页上方,目光如炬,先扫过台左的水成风,再落向台右的山口逆魂,墨痕未动,心中已将二人气机变化记了个分明。
身侧的直豪按刀的手青筋暴起,佩刀鞘口被指力压出浅痕;千叶剑雄双目如鹰,死死锁着台中央,喉结不自觉微动——这场对决,是中原“借风为剑”与东瀛“噬血成掌”的死斗,更是天地之势与血气之凶的碰撞,由周鹤亲笔记录,注定要载入武林史册。
水成风立在台左,月白剑袍下的身躯绷如满弓,无鞘长剑“逐风”斜指地面,剑脊映着晨光,竟将周围的山风引成细流,绕着剑身缓缓打转。他指尖轻贴剑刃,每一次呼吸都与风的节奏重合,连发丝飘动的弧度,都与远处嵩山峰峦间的气流同频——周鹤笔尖轻划,在纸上落下第一行字:“水成风,逐风剑无鞘,融风入脉,未战先占天地利。”墨迹刚干,台右的山口逆魂已动了。
“中原的风,太软了。”山口逆魂的声音像淬了毒的砂纸,刮得人耳膜发疼。他黑色劲装下的肌肉虬结,小臂缠着的暗红布条早被血浸透,一抬手,掌心便腾起浓如墨的血气,那血气落地时,竟将台面晨露瞬间吸干,留下点点焦痕。“我的掌,能吞风噬山,你这点风,不够填我血涡的牙缝。”话音未落,他左脚猛地跺向台面,“咔嚓”一声,青石被震出蛛网裂纹,掌心血气随跺脚之势炸开,化作两道水桶粗的血色漩涡,如双头毒蟒般绞向水成风的双腿。旋涡过处,碎石被搅成齑粉,那股噬人的吸力,仿佛要将水成风的骨头都扯碎、吸进旋涡深处。
周鹤的判官笔疾挥,墨痕如飞:“山口逆魂起手‘血涡缠’,血气凝实如蟒,吸力蚀骨,台面青石碎如粉。”与此同时,水成风脚尖点地,身形顺着山风飘出丈许,动作轻得像片落叶,右手却骤然握剑疾挥——“听风出鞘·裂风式”!剑鸣刺破长空,与山风共振出尖锐锐啸,一道淡蓝剑气顺着风势斩出,如快刀割肉般将逼近的血色旋涡拦腰斩断。可断裂的血气并未消散,反倒如活物般重组,化作无数细如牛毛的血箭,密密麻麻射向水成风的面门、咽喉。
“水成风剑招‘听风出鞘’,剑鸣裂风,剑气断涡;逆魂血气重组为箭,含蚀骨之毒。”周鹤笔尖一顿,目光紧随水成风的动作——只见他手腕急转,“逐风”剑在身前划出圆弧,剑气裹着风凝成半透明的风盾,“叮叮当当”的脆响中,血箭被逐一斩落,却在风盾上留下点点黑斑,那黑斑触到风盾边缘,竟让风势都滞涩了半分。周鹤随即补写:“凝风为盾挡血箭,盾留毒斑,显血气之凶能扰风势。”
“躲得再快,也逃不过我血涡的缠缚!”山口逆魂狂笑,声音里满是狠戾。他双臂猛地向两侧展开,掌心血气暴涨,两道血色旋涡突然凌空合并,化作直径三丈的巨型血涡,将比剑台中央整个笼罩。血涡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山风竟被硬生生扯入其中,连台边插着的“中原百强榜”大旗都被吸得倾斜,旗面被血气染成暗红,边缘甚至开始发黑腐朽——这是“沉波噬心掌”的杀招“血穹罩”,不仅能缠人四肢,更能隔绝天地之气,让对手彻底失去借力之处,沦为血涡中的猎物。
周鹤的呼吸微微一滞,握笔的手紧了紧,笔锋加重:“逆魂施‘血穹罩’,吞风断脉,隔绝天地气,比剑台成囚笼,水成风陷困局。”台中央的水成风瞳孔骤缩,他能清晰感觉到,周身的风脉被血涡截断,绕着剑身的气流瞬